双子梦幻

【月山】暗恋心情

*月山日快乐!!

*字数5k+

*月山同班同学第一人称,时间线主要在高中二年级

 

1、

我的名字是源内理纱,平凡的女子高中生,暗恋同班同学月岛萤。

不过最近,已经快要放弃了。这听起来让人难过,好在我从没对“和月岛同学在一起”有什么奢望。

毕竟,暗恋月岛同学的女生真是太多了。月岛同学个子高挑、长相出众、学习优异、擅长运动——去年,他所在的校排球部险胜县内强校白鸟泽,入围全国大赛。连不懂排球的我都能看出,作为首发的月岛同学在决胜中功不可没。那次比赛后,原本就颇受欢迎的月岛同学人气大增,常看到其他班的女孩子故意在4班门口聊天,心照不宣地瞥他一眼、悄悄红了脸。不过他本人似乎对此毫无兴趣,与异性交谈比普通男生还要少些。

而且,我和月岛同学的交集,仅限于“不熟悉的同班同学”、以及“他比赛的观众”。同班一年多来,我和月岛同学说的话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,甚至不及他和山口同学一次午休的对话量。

如果说我有什么优势的话……就是和他的至交好友、刚刚提到过的山口忠关系还不错。因为学号相邻的缘故,我们生物实验课总是被分到一组。有一个既细心、又敢于解剖鲫鱼和青蛙的队友自然是好事,我们合作得很愉快,课间时也会偶尔闲聊。事实上,我对月岛同学的大半了解来源于山口同学。他告诉我“阿月喜欢草莓蛋糕”,也告诉我“阿月从小学就开始打排球了。”

可惜山口同学是个烂好人,不管谁问他月岛同学的喜好,他都知无不言。我曾想拜托他在月岛同学面前夸我几句,但总是不好意思开口,所以——唔,更正一下,这算不得什么优势。

找山口同学搭话的大多数女生,只与他谈论月岛同学的话题。但其实,山口同学很优秀。只是和月岛同学在一起时,他的光芒被完完全全地掩盖了,就像月亮旁边黯淡的星星。比如,一起做实验时,我发现山口同学比我高了整整一头,那样的话、大概有一米八十左右吧。但他站在月岛同学身边,就生生被比了下去。再比如,女排部的惠美告诉我,山口同学的排球其实打得很不错。但让球场沸腾、让我们尖叫的,总是月岛同学的拦网和日向同学的扣球。

这么一想,总觉得山口同学有点可怜。但他本人似乎毫不在意,总像一只开心的小麻雀,叽叽喳喳地飞在月岛同学身边。这个比喻听起来不太尊重,但国文苦手的我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。

 

2、
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我开始怀疑山口同学对月岛同学抱有友情以上的情感。

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,只是单纯的直觉。

硬要说的话,是他注视月岛同学的眼神,看到月岛同学桌上的情书时略显尴尬的笑容,还有我们询问月岛同学是否有喜欢的人时、他不自然的语气。总之、如果特意留心,捕捉到的迹象就会越来越多。

当然,所有“迹象”都有别的解读方法:相处方式不会一成不变、羡慕受异性欢迎的好友也在所难免——这些都再正常不过了。

我只是觉得,如果把【山口忠喜欢月岛萤】作为答案,这些我疑惑的问题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。

然后,就有了几周前,我们在实验课上的对话。

“阿月真受欢迎啊。”山口同学调节着目镜,与其说在跟我说话,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。语气有点骄傲,又有点无奈。

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道“是啊,我果然没什么希望,还是做他粉丝好了”,只继续清洗着试管,自来水稀释了酚酞溶液,变成好看的粉红色。沉默了几秒后,我鬼使神差地嘟囔了一句:“山口同学,其实……如果不喜欢的话,没必要帮大家转交东西的。”

山口同学没有抬头,手里的动作也没有明显的停顿。当我擦拭完试管后,他朝我露出了一个和往常一样的笑容:“嗯,好了,现在细胞壁看的很清楚。源内同学也来看看吧。”

如果不是看到他扶着镜臂的手微微颤抖,我一定会觉得他没有听见。

 

坦白来说,我一直弄不清自己对月岛同学抱有什么样的感情。是对偶像的憧憬,是青春期的悸动,还是暗恋的心情。

山口同学是否与我怀有相同的困惑呢?这一点我不敢确定。但我能肯定的是,无论是哪一种情感,都比我——比我们任何一个人怀有的,更加强烈而真挚。有时很克制,有时又要满溢出来。

虽然只是猜测而已,但在那以后,我不再频繁地与山口同学谈论自己对月岛同学的憧憬。或许有一点自尊心作祟的成分,但更多的是,总觉得那样太残忍了——

山口同学一直以来在做什么?他以朋友的身份,倾听着、接受着、转达着无数份对月岛萤的爱慕。

如果、如果他真的怀有暗恋的心情,也太残忍了。

 

其实、我没有什么放弃的理由吧?喜欢月岛同学的人一直很多,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。

但如果山口同学也是其中之一,情况就不太一样。相比他,我对月岛同学的感情显得太过轻浮,这让我生出莫名的愧疚。

所以最近、有点想放弃了。

前几天,千叶向我半开玩笑地倾诉道,她很羡慕山口同学、她多希望从小和月岛同学一起长大的人是她。

但那个人是、且只能是山口同学。他并不只赢在了时间。

 

3、

高中二年级过完了一半,乌野男排部又一次拿到了春高全国大赛的入场券。喜欢月岛同学的人还是很多,多了不少新面孔,是一年级的学妹。山口同学依然经常被问问题——其中大部分都是我们曾经问过的。但惠美说,藤原小百合问的问题不太一样——

“山口前辈,请问、要怎样才能当排球部的经理呢?”

“不过想当经理的话,直接找5班的谷地比较好吧?”我一边擦拭着粉笔槽,一边和惠美闲聊着。

“男排部已经有两个经理了,最近不招人。藤原好像被月岛拒绝了不止一次,所以才想着加入男排部接近他吧。听说她为此自学了不少排球知识。”

“呜哇,好深的执念,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很厉害。”

“她好像还说,如果成功的话要帮山口介绍女朋友、如果山口不帮忙的话就默认他喜欢他们现任经理啦之类的。”

“听起来不太礼貌啊……难怪山口同学这两天心情不太好。”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。时至今日,我还是不确定山口同学对月岛同学抱有怎样的情感,但无论如何,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请求。其实,他这样个子高、又参加运动社团的男生只需明确表达自己的不耐烦,对方便很可能再也不敢提这样的要求,可他偏偏过于温和,大概是不想给月岛同学和谷地添麻烦。

惠美撇了撇嘴,把扫帚放到墙角:“这不就是把山口当工具人吗?我不喜欢这种做法。走,去拿拖把。”

 

走到一楼时,我感受到了异样的氛围。人比平时多。有站在不远处、明目张胆看热闹的,有窃窃私语、并用余光瞥向争吵中心的,也有从教室门口偶尔探出头的。

大家目光的焦点,是月岛萤,山口忠,和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藤原小百合。他们似乎处在争执的间歇,结合刚刚听到的八卦,前因后果便猜出了七八分。山口同学没有看到我们。看到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样子,我稍微有些为他难过。

短暂的沉默后,藤原同学像是自暴自弃一般,嘴角上扬、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:“这种事竟然要请月岛君出面解决啊。果然、山口前辈是个没有主见的胆小鬼。”

“我已经说过了,我没有告……”

“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有自信做排球部经理。”月岛同学罕见地提高了音量,“你明明既不了解排球,也不了解部员。而且,你到底是哪来的立场教训他啊?不管从哪一点看,你都比他差太多了吧。”

月岛同学喜欢嘲笑人。我在走廊上见过好几次这样的场景:他向队友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,惹得对方的橘色头发都要竖起来了。

但他今天没有笑。尽管距离隔得不近,我还是能清楚地分辨出他眼里流露出的厌恶。那样的眼神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
我眼里的月岛同学,虽然冷淡不好接近,但对异性总是礼貌的。尽管他的性格并不完美,我们依然觉得他骨子里有温柔的地方。很多人都希望得到月岛同学的一点点温柔。这就是为什么,无论有多少人表白失败,总有下一个人会试着接近他。

藤原哭了。但月岛同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山口同学下意识地要追赶,却止住了脚步,似乎觉得自己有义务留下来收拾残局。就在这时,他看到了我和惠美,尴尬地笑了笑,没来由地朝我们投来歉意的目光。

惠美配合地转了身,扯了扯我的袖口:“走吧。”

 

4、

高中校园里,八卦永远像流感一样飞速传播,更不用说事件的主角是颇受欢迎的月岛萤了。

前因后果流传着好几个版本,对此事的评价也有多个风向。有人说,月岛同学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把女生弄哭就走,看不出他原来是这么冷漠的人。有人说,藤原同学死缠烂打的样子很丢人,并不值得同情。还有人说,月岛同学生气的原因,是出于对山口同学的维护。

“所以,之前好像还是普通地拒绝,但对方挑衅了山口后,月岛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吓人哦。那个眼神,看到的人都忘不了啊。”

“那种情况骂回去也很正常吧。”

“那个月岛萤,是不是只有小雀斑一个朋友啊?本来性格就很差吧?”

“说起来,山口真的是因为喜欢我们小仁花,才迟迟没有拒绝的吗?”……

目睹了那天的闹剧后,我和山口同学还没有说过话,但任何一个和他关系不错、神经也不算大条的人,都能察觉到他的动摇和逃避。他课间和午休时或盯着作业,或趴在桌上休息,或和前后桌聊上几句,不会再走到月岛同学座位附近。

月岛同学似乎没有受到流言影响。他上课回答问题依然流利,英语作文依然被印成范文,放学后会等山口同学一起去部活。

他们依然并肩而行,但交流明显地减少了。以往主动的一方选择沉默,反倒是被动的一方,在我眼里依然坦率。

如果他们的关系存在着某种改变的可能,这会不会成为契机呢?

 

我觉得自己就像小说的叙述者,总能机缘巧合地窥到故事的高潮。

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了一周,我所在的社团团建,大家聊到很晚才分别。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,乌野町宁静而安全,我并不害怕。然后,小巷拐角处,我听到了月岛同学和山口同学的声音。

辨识出他们的身形后,我赶忙停住脚步,后背贴在墙上。那不是我能介入的氛围。半是出于好奇、半是出于紧张,我竟然没有选择绕道,只是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声,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的存在。我们隔得不远,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入耳中。

“阿月,你不在乎大家会怎么看你吗?事实上现在已经……”

“我在不在意,难道你不是最清楚了吗?一直在逃避的人是你吧。”

“所以,我已经说了啊。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的。我太逊了。我……”

“山口。喜欢、还是不喜欢。”

沉默数秒后,我听到了那个回答:“喜欢。但我配不上阿月。我相信自己可以助阿月一臂之力,但、但也仅此而已。”

心脏咚咚乱跳,我简直怕心跳的声音太大,让他们发现我在这里。与此同时,悲伤的情绪涌了出来。

原来月岛同学也会直球告白啊。不对,这算直球吗?总之是告白吧。

山口同学原来这样自卑。一直走在熠熠生辉的人旁边,很容易怀疑自己是否在发光,我曾觉得山口同学没有受到影响,但怎么可能。怎么可能毫不在意。

月岛同学和山口同学一直离得很近,却还是有看不见的屏障横亘在他们中间。我忽然觉得包括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有责任。

“你明明一直走在我前面。不是很帅吗?”

“诶?”

“不过,偶尔让我走在前面,也不坏吧。”

我很想知道当事人们的表情,悄悄探出小半个头,看到月岛同学揽住山口同学的肩膀。

那是一个轻柔的拥抱。山口同学的身体僵了一下,但没有下意识地缩回。过了几秒,他把头埋在月岛同学的肩膀上。他微微颤抖着,我听到了闷闷的泣声。月岛同学用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,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。

月岛同学果然很温柔吧,只是温柔的对象限定罢了。他是很多人的恋慕对象,被众星捧月般地爱着,但他给了山口同学100%的爱。

山口同学回抱了月岛同学。他很用力,像是要把对方的灵魂嵌进自己的血肉之中一样。

偷窥的紧张、失恋的酸涩、见证好友互表心意的喜悦与羡慕交织在一起。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种奇妙的感受。

 

5、

我想,从那天起,月岛同学和山口同学大概正式交往了。

他们原本就走得很近,在学校时的相处方式与过去没什么两样。不过千叶说,她昨天在坂上便利店看到月岛同学和山口同学牵着手,奈奈美也看到了。

“山口,你和月岛,你们你们,那个……”一天中午,奈奈美终于按捺不住去问山口同学,却又措不好词。

彼时我坐在山口同学的斜后方,看着他的耳根一下子烧了起来。我假装写着作业,实则竖起了耳朵,不知道教室里有多少人和我一样。

在他开口解释之前,背后传来了月岛同学的声音:“是在交往哦。”

所以,他们的关系从秘密变成公开的秘密,并没有过很久。

 

时间继续推移,转眼已经到了高中最后的春天,乌野男排部连续第三年闯入全国大赛。

运动类社团打进全国大赛,是乌野高中、甚至是整个乌野町的骄傲。在教室的投影仪看男子排球部的比赛,已经成了我们这一届乌野人的集体记忆。即使是我,也在三年的观赛中逐渐了解了排球规则和基本战术。

大约是因为4班有两位同学是正选,尽管升学压力很大,大家的观赛热情依然不减分毫。我们看着他们赢下一场又一场,站上中心球场,惜败井闼山。三年级已没有课程,但大半同学没有离开,大家一边复习备考,一边等待着排球部归来。

“回来了回来了!”不知道是谁先注意到了排球部的大巴。我们凑到窗前,看到他们踏着暖橙色的余晖,走进校园。

“欢迎排球部凯旋!”隔壁班的一位男生带头吼了一句。然后便是少年人们的情绪宣泄,大家向窗外挥手,扯着嗓子呼唤着选手的名字,喊着鼓励的话语。许是因为在同一楼层,我总觉得三年级的声音格外响亮。我的声音混杂在盛大的欢呼中,像每一次乌野男排部参加全国大赛后归校时一样。但我知道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

“谢谢大家!”身着一号队服的山口同学大喊,深深鞠了一躬。

沸腾的教学楼顷刻安静下来。随即,排球部其他的队员齐刷刷喊着“谢谢大家”,向我们鞠躬,重新抬起头时,小半人用手抹了眼泪。

教学楼里重新爆发出少年们的喊声。山口同学依然维持着鞠躬的姿势。

站在他身旁的月岛同学揉了揉他的头发,递去一包纸巾。

“连我都有点感慨。”惠美趴在窗边,“不过能打到高三的春天,也已经很幸运了吧。”

“以后大概看不到月岛同学和山口同学一起打比赛了,总觉得好可惜。”

“为排球付出的努力,都会化成血和肉的。”

山口同学抬起了头,揽住月岛同学的肩膀,朝我们教室的方向挥着手。夕阳下,他们的身影自信坦荡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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